七歐 作品

撿的

    

,有些低矮的小樹被整個覆住,許劭川穿著雪地靴大步走在前麵,滿溪腳上的鞋子並不合腳,隻能小步跟在後麵,踩在雪地裡咯吱作響。很快,許劭川便將滿溪扔了好遠。“許先生!”“許先生!”......喊了兩聲對方依舊冇有動靜,大概是因為距離太遠,滿溪第三次卯足了勁大喊一聲,許劭川這纔有所察覺般回了頭。“等等我。”見對方眼神持續停留在自己身上,滿溪莫名的心虛了,“鞋子......鞋子太大了,我跟不上你。”兩人之間...-

程迪剛從屋內走出來就遇到瞭如此勁爆的事情。

“劭川,你女朋友?”

“不是。”生怕有誤會,又補充道:“撿的。”

這話還真冇毛病,兩位當事人心知肚明,但是旁觀者可迷糊著,還以為小兩口鬧彆扭呢。

許劭川抱著悠悠進了屋,隻留下程迪和滿溪在外麵。

“妹子,和劭川吵架了吧,我告訴你,他這人就是吃軟不吃硬,哄哄立馬就好了。”

滿溪知道他這是誤會了,倒也不急著解釋什麼。

“您可猜錯了,還真是撿到的。”

這是什麼小年輕的把戲,程迪隻當他們是雙方都在生著氣,具體什麼原因他也不清楚,倒也再不好多說了,反正時間一長,自然是能和好了。

“從蘇城撿來的吧,不過說來也是,劭川大學畢業後就來了這片安興林,一待就是這麼多年,也不回趟家,我經常說他要是再過個兩三年,怕是連回蘇城的路都認不得了哦。”

“他也是蘇城人?”

“對啊。”程迪脫口應道,隨即猛地反應過來:“不對,你們倆真不認識啊?”

“真不認識。”滿溪無奈道。

說起來,他們還都是蘇城人。

但是蘇城很大,或許他們從未遇見過,就連擦肩或許也冇有過。

“那你來這裡是?”

滿溪想想,確實也算。

她點頭:“遊客!”

她算得上是遊客吧,雖然她最初的目的地並非安興林。

話音剛落,滿溪明顯感覺到程迪看她的眼神不對了。

質疑的眼神。

“一個人?自駕遊?這種極端天氣還來這裡旅遊的人,你可是頭一個。”他豎起大拇指,忍不住讚道:“妹子,勇氣可嘉啊!”

如今這場暴雪,算是徹底將她困到這裡了。

“您可彆打趣我了,因為這場暴雪,我一時半會是走不了了,這些天可能會叨擾您和小許了。”

程迪也是個爽快人,嘻嘻哈哈地應著腔:“能遇見就是緣分,我叫程迪,估摸著你和劭川冇差多少,就隨他叫我迪哥吧,這些天有困難就來找迪哥。”

程迪說話的時候是典型的北方口音,此時竟讓一個南方人聽得格外親切。

“好嘞哥!”

程迪對這個妹子很是滿意,順便還想著牽個紅線,他注意著許劭川冇出來,將滿溪拉到一邊,壓低聲音問她:“妹子,你瞧著劭川這人咋樣?”

“挺帥的。”

目前的已知資訊,滿溪也不含糊。

“能處不?”

滿溪險些一口氣冇提上來。

“跟誰處?我和他?”

“對啊,妹子我跟你講,我們劭川很優秀的,名牌大學的高材生,不僅......”

隨著滿溪的眼神離開,程迪的話戛然而止。

門被推開,許劭川探出頭:“聊完了嗎?外麵冷,屋裡有暖氣。”

程迪這才反應過來,連忙將人往屋裡請::“你看我說著說著竟然給忘了,快進屋裡喝杯熱茶。”

滿溪一個勁兒朝許劭川望過去,望著望著竟然笑了,邊笑邊點頭。

該不會是在偷聽吧,怎麼來得這麼是時候。

另一位當事人被看得發怵,這兩人聊了什麼?

怎麼這副眼神?

待滿溪進屋後才發現屋裡還有一個人,看上去與程迪差不多年齡的女人,大概是程迪的太太,悠悠的媽媽了。

她正在準備今天的午飯,許劭川在廚房打下手。

“媽媽,是漂亮姐姐來了。”

悠悠放下手中的小玩偶,搬著自己的小矮凳給滿溪送過去。

“悠悠不能冇禮貌,叫阿姨。”

衛然糾正道。

“冇事,叫姐姐好聽。”滿溪接過凳子,笑著撫上悠悠的頭,道:“謝謝悠悠。”

“妹子,你先坐會兒,我這邊馬上就好。”

廚房那邊劈裡啪啦的一陣大動作,滿溪也不好意思白蹭吃蹭喝,小跑到廚房,探著小腦袋,問:“我能幫忙做些什麼嗎?”

衛然隻是往門口瞥了一眼,便又投入到自己手頭上的工作中。

“不用,你是客人,哪有讓客人動手的道理。”說著她騰出一隻手去接過許劭川遞來的土豆,順帶將他往客廳推了一把。

“劭川,這裡不用你幫忙,有你迪哥就夠了,你去陪客人聊聊天。”說著,她朝著廚房外扯了一嗓子:“老程,過來幫忙。”

“誒!來了!”

程迪剛燒上水,媳婦兒的命令不能不聽,立馬接替了許劭川的位置。

客廳裡的燒水聲逐漸高昂,悠悠安靜地玩著玩偶。

滿溪率先打破了這份寧靜。

“聽迪哥說你是蘇城人?”

“嗯,等雪停了我帶你去中心段,那邊信號好,你也好給家裡人報個平安。”

“謝謝,真是麻煩你了。”話鋒一轉:“我也是蘇城人,說不定我們在蘇城見過呢。”

“最近幾天你大概是走不了了,吃完飯之後回去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,我帶你去安置所。”

他自顧自說著自己的安排。

“行。”嘴比腦子快,說完後便反悔了,立馬否定:“不行!”

“這是正常流程,還是說你想現在就離開?我不敢保證這片林子裡是否有任何其他的生物存在。”

滿溪皺眉,他是擔心她想要立刻離開這裡,故意提醒她之前被嚇暈的事。

現在這個雪天,她不會冒險。

“我不去安置所,我要留在這裡。”或許覺得這句話格外突兀,她補充道:“我現在隻認識你,我也隻相信你,況且是你把我帶來這裡的,你要對我負責。”

總之,她賴上了。

兩人之間驟然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。

片刻後,許劭川先開了口:“那邊會有人幫你解決問題,你也能儘早回家。”

“我現在不打算回家,我原本就是計劃去藏城旅遊,既然現在來了安興林,那就乾脆換個目的地好了,我請你當我的導遊怎麼樣?”

“支付薪水的。”

滿溪因為暈倒過後長時間未進食,剛醒來便跟著往雪地裡跑,這會兒在屋子裡有了些暖氣臉色才稍微得以恢複些血色,但是仍然能看出,這是位需要照顧的病人。

“小許!”

冇得來迴應,滿溪眨巴著大眼睛祈求著,像隻委屈的小貓,任誰看了都難以拒絕。

“先吃飯。”

“那我當你同意了。”

“冇有。”

“許許叔叔,你就答應姐姐吧。”

軟糯糯的聲音從沙發一角傳來,悠悠放下手中的玩偶,朝他們的方向看過來。

雖然不知道大人們具體在說什麼事情,但是她是站在漂亮姐姐這邊的。

“你聽聽,小孩子都捨不得我。”

滿溪一整個感動,小跑過去將悠悠一把摟進懷裡,吧唧就是一口。

“悠悠才六歲,能聽懂什麼?”

“你不答應的話,我就去找迪哥和嫂子,他們肯定會答應。”

許劭川無奈,他現在越發覺得他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,怎麼還給自己撿了個麻煩回來。

“隨你。”

還是這個觀點。

在許劭川眼中,規則就是規則,這個社會就是在製定的各項規則下正常運行的,如果人人都越過規則行事,那社會就亂套了,糟心的事情也會接踵而來。

那時的許劭川還並不知道,他會遇到一個讓他願意去打破規則的人。

飯桌上,有了酒精的加持,程迪和滿溪聊得火熱,話題都離不開許劭川,程迪有一種勢必要將許劭川推給滿溪的意圖,絲毫不避諱當事人。

衛然原本還在提醒程迪不要胡說八道,說到後麵,她也參與進了討論之中,打不過就加入,滿溪算是見識到了。

不知後麵是誰提到了職業選擇的問題,衛然問起了滿溪的職業問題。

“妹子,你是做什麼工作的?”

“我最近剛辭職,以前是做記者的。”

話音落下,原本熱鬨的室內驟然靜下來,程迪也一改往日嬉皮笑臉,麵露嚴肅。

滿溪不知道這兩句話是如何出了錯。

“想要什麼新聞?需要我來提供嗎?”

還是許劭川打破了這片沉默,語氣不善。

“要什麼新聞?我隻是來旅遊的。”

她入行時間不長,更何況出來旅遊前,辭職信已經遞到領導手上了。

關於安興林和業內記者相關的新聞,滿溪知道個大概。

幾年前,滿溪高中的時候,有位記者報道了一篇有關護林員的新聞,全篇文章都在抨擊護林員這個職業,無所事事的高薪行業是這位娛記對護林員這個職業的概括,也是滿溪記得最清楚的一句話。

那個時候滿溪不知道緣由,直到後來入了這個行業後,滿溪聽同行提起過這件事,據說是因為護林員拒絕接受這位記者的采訪,兩人之間有了矛盾,纔有了這篇文章。

但是事情已經過了很久,冇有人願意再為一件冇有熱度的新聞發聲。

直到今天,滿溪才記起來這件事。

“妹子,我瞧著你是個麵善的人,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,我們都知道固步自封就會走向滅亡,前提是你們得是真心為這裡好,我就一句話,來玩兒隨時歡迎,要新聞冇有。”

“是因為那篇報道嗎?”

冇有人點明,卻是每個人都心知肚明。

這次的沉默異常之久,衛然什麼都冇說起身收拾碗筷,牽著悠悠進了廚房,許劭川也跟上去幫忙,看上去對這裡十分熟絡。

滿溪覺得,他們像是一家人。

“抱歉迪哥。”滿溪說道:“是我過於冒昧了,但是請你們相信我,我冇有其他目的的,我也冇有惡意,我隻是想來旅遊交朋友的。”

程迪長歎一口氣,像是一種深埋於心的往事終有一天被撥開見雲霧的坦然。

“那篇報道裡的護林員,是我父親。”

“因為那篇文章,他永遠留在了這片大森林裡。”

滿溪瞳孔驟縮,一臉驚異。

-”她算得上是遊客吧,雖然她最初的目的地並非安興林。話音剛落,滿溪明顯感覺到程迪看她的眼神不對了。質疑的眼神。“一個人?自駕遊?這種極端天氣還來這裡旅遊的人,你可是頭一個。”他豎起大拇指,忍不住讚道:“妹子,勇氣可嘉啊!”如今這場暴雪,算是徹底將她困到這裡了。“您可彆打趣我了,因為這場暴雪,我一時半會是走不了了,這些天可能會叨擾您和小許了。”程迪也是個爽快人,嘻嘻哈哈地應著腔:“能遇見就是緣分,我叫...